在開庭的初期,來自美國司法部的律師 David Dahlquist 展示了一張他所稱為 Google 的「惡性循環」的幻燈片。這樣的循環是:Google 每年支付數十億美元成為幾乎所有地方的默認搜索引擎,因此獲得更多的搜索查詢,從而獲得更好的數據,進而改善其搜索結果,賺取更多的收益,並能夠承擔更多的默認協議。Google 對這一評估並不完全反對,但在其描述中,這是一個良性循環。另一種描述方式是這一良性循環使 Google 搜索變得如此強大:Google 認為它創造了一個完美的系統,而司法部則認為這是一場噩夢。最終的裁決將由法官作出。
Dahlquist 的言論標誌著美國訴 Google 案的補救階段的開始,這是一宗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反壟斷案件,去年法官 Amit Mehta 判定 Google 的搜索引擎屬於壟斷。此次庭審的問題是,接下來的兩周內應該如何修正這一情況。根據 Dahlquist 的說法,這一過程必須從停止循環的每個部分開始。
司法部提出了三個主要要求。首先,它希望阻止 Google 簽訂幾乎所有類型的默認搜索引擎協議。最明顯的例子是 Google 每年支付 200 億美元給 Apple,以成為 Safari 的默認搜索引擎。但 Google 在行業內還有許多類似的協議,其他服務的搜索位置也常常是 Google 服務的條件。司法部希望全面終止這些協議。
其次,司法部要求 Google 剝離 Chrome,Dahlquist 稱其為「通往搜索的重大入口……也是 35% 用戶查詢的起點」。根據庭審中顯示的一項數據,Chrome 擁有超過 40 億用戶,政府的律師主張它應該完全獨立出來。Google 認為 Chrome 不是一個自給自足的業務,只有作為 Google 的一部分才有意義,但代表各州的律師 Jonathan Sallet 辯稱,這是一個對任何公司來說都非常重要的資產。「這種資產,」他說,「並不常見。」
第三,司法部希望要求 Google 將幾乎所有的搜索數據,包括搜索索引和結果,授權給任何希望獲得的競爭對手。到目前為止,這似乎是令 Google 最擔憂的條款。
Google 的主要律師 John Schmidtlein 在開場陳詞中辯稱,司法部的要求實質上意味著將 Google 的服務白標化,並讓競爭對手在行業內使用。從長遠來看,Schmidtlein 認為,競爭對手將能夠利用 Google 的搜索索引來構建和訓練自己的產品,而 Google 則因為其他補救措施而被禁止進行必要的交易和投資。但即使在短期內,他表示,「在他們弄清楚如何處理這一切的過程中,你可以複製和粘貼 Google 的搜索結果,並稱其為自己的。」他還指出,Google 的搜索數據包含大量的私人信息,這對其他公司來說是危險的。
本次庭審的一個關鍵問題是,公平的搜索市場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Google 一直主張,自己之所以成為搜索領域的主導者,僅僅是因為它是最好的搜索引擎,法院不應該允許競爭對手在沒有額外努力的情況下創建自己的 Google。
Google 唯一放棄的領域是與 Apple 等公司的默認協議。Google 辯稱,上次庭審主要集中在這些協議上,防止這些協議(尤其是排他性協議)將使競爭環境更加平等。Schmidtlein 將司法部的補救措施稱為「一份希望清單」,旨在讓競爭對手獲得 Google 的成果。
另一方面,司法部的論點是,Google 通過其非法行為建立了幾乎無法逾越的領先地位,因此唯一公平的做法是幫助競爭對手追趕。Microsoft 首席執行官 Satya Nadella 在原審中作證時表示,建立一個優秀的搜索引擎需要幾乎無法獲得的搜索數據,而 Google 確保自己是唯一擁有這些數據的公司。Mehta 法官的早期問題似乎暗示,他認為某些數據共享和授權條款將構成「結構性補救」,這需要更高的舉證責任。但接下來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以確保競爭公平。
在 2023 年的庭審中,AI 市場偶爾被提及,但現在看來,它對雙方來說都是關鍵。Dahlquist 辯稱,司法部提出的補救措施如此嚴厲,因為「Google 正在將其在搜索中使用的相同策略應用於 Gemini。」但他也小心地表示,他認為 AI 和搜索並不是同一回事,特別是 ChatGPT 的興起不應該讓法院相信搜索市場實際上是相當競爭的。
Google 則認為 ChatGPT 恰恰證明了搜索市場實際上是相當競爭的。Schmidtlein 提到了 OpenAI 首席執行官 Sam Altman 的推文,談到 ChatGPT 的病毒式傳播,以及一份內部文件中提到公司感到「我們擁有獲勝所需的一切」。他表示,「這些公司在沒有原告的補救措施的情況下運行得非常好。」
在接下來的幾周裡,AI 的話題將成為庭審的主題。曾經領導 Gemini 團隊的 Sissie Hsiao 將作為證人出庭,還有來自 OpenAI 和 Perplexity 的高管,以及一系列專家將試圖解釋 AI 如何融入並顛覆搜索業務。值得注意的是,本次庭審的第一位證人是一位 AI 專家 Greg Durrett,他在證詞中花了很多時間解釋這項技術的工作原理。
當然,庭審和談判仍有很多工作要做,但目前雙方的立場顯著不同。Google 計劃對整個案件提出上訴,認為只要能更容易選擇自己的搜索引擎,一切都會公平。政府則認為,Google 目前的形式不應該存在。Mehta 法官對某些請求的先例提出了一系列問題,似乎在不斷調整對大規模變革的容忍度。如果有一種能讓雙方都能接受的簡單解決方案,至今尚未在法庭上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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